當英國是否也會加入負利率隊伍的討論甚囂塵上的時候，冷不防英國的負收益率國債率先亮相了。當地時間20日，英國以-0.003%的負收益率出售了37.5億英鎊的三年期國債，盡管英國曾在2016年以負收益率發行了1個月期的債券，但以低于零的收益率發行傳統的長期債券還是歷史首次。這時候英國央行行長貝利“不排除實施負利率的可能性”更讓市場猜測，負收益率國債很可能是變局的開始。

負收益率的國債意味著債券持有者如果持有該債券至到期，所獲得的收益將略低于最初支付的資金，而英國政府在發債時則將獲得收益，基本上相當于投資者需要倒貼錢向政府提供貸款，但這似乎并不妨礙外界的熱情。據了解，本次負收益國債拍賣獲得2.15倍認購，《金融時報》評價稱，強勁的需求凸顯了英國國債的吸引力，此外，也顯示出了對英國因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而借貸大幅增加的任何擔憂，都尚未影響投資者對英債的興趣。

在國債這個問題上，其實早有預警。近期，2年和3年期的英國國債收益率一直處于負值區域，Tradeweb數據顯示，現有3年期英國國債收益率中值周三為0.004%，2年期英國國債收益率為-0.027%。但投資者的熱情卻證明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ADMInvestorServices策略師MarcOstwald表示，負收益率并不意味著所有買家都賠錢，一些人可能希望債券價格進一步上漲、然后可以出售，而其他人可能希望對沖英國央行降息至負值的風險。

投資者希望趕在任何降息舉措之前將收益率鎖定在接近零的水平，這或許是認購熱情的其中一條邏輯。最近一段時間，英國掀起了一股是否啟用負利率的討論熱潮。為應對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沖擊，英國央行在今年3月連續兩次緊急降息，將基準利率降至0.1%的歷史低位，但隨著疫情對經濟的沖擊開始逐漸顯現，關于英國實行負利率的預期也在不斷升溫，本月中旬，英格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安迪·霍爾丹還提到，由于英國正陷入因疫情引起的深度衰退，不能排除將利率降至零以下和購買風險資產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20日，貝利也回應稱，在新冠肺炎疫情危機期間英國央行會積極評估利率下限，不排除實施負利率的可能性。但在大約一個星期以前，貝利還表示負利率不是目前正在計劃或考慮的事情。彼時，貝利稱，一旦利率為負，銀行業可能會面臨困難，并可能讓央行難以影響整個經濟的借貸成本。但當時他也提到，“盡管如此，明智的做法是不要永遠排除任何事情，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目前歐盟和日本均已實行負利率，美國總統特朗普也頻繁向美聯儲“安利”負利率，但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則明確回應稱，負利率不在美聯儲考慮范圍之內。

與英國類似，經濟壓力也讓美國關于負利率的預期升溫，摩根大通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全球策略師大衛·凱利則認為，負利率是沒有意義的，負利率沒能幫到日本經濟，也沒能幫到歐洲經濟，“他們所做的就是堵塞了銀行系統，導致所有人都更難經營企業了”。

復旦大學歐洲問題中心主任丁純稱，一方面因為新冠疫情給經濟帶來了破壞性影響，尤其是大家對后市的前景不看好，所以英國可能需要動用負利率政策進行刺激，另一方面也或許是想努力與歐洲大陸國家靠攏和看齊。而且英國作為盎格魯-薩克遜模式的國家，相對來說，對市場反應也比較快、政策力度較強，次貸危機時期，美國最早量化寬松，彼時英國首相布朗也很堅決很迅速地實行量寬。這次英國經濟受疫情打擊很大，在周邊歐盟國家都在實行負利率的時候，英國想要看齊也很正常，當然最終負利率能有多大的效果存疑，所以目前英國方面的表達也有很大不確定性，比如不排除任何可能，而且這個“負”更多也是一種象征性的負。

盡管負利率還懸而未決，但對于英國來說，經濟壓力卻著實不小。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讓全球經濟無一例外地遭受了巨大的沖擊，而英國又處于“脫歐”關鍵的過渡期，與美國和歐盟的談判又磕磕絆絆，始終難有進展。

對此，丁純則提到，疫情對歐美經濟的沖擊都非常巨大，這對于英國政府來說不一定是個壞事：經濟衰退已經無法避免，從政治上來說，可能英國與歐盟保持強硬的貿易談判態度是一個不差的選擇，一方面疫情與貿易對經濟的影響比較難以區分，另一方面，執政的保守黨黨內離歐的民意也比較洶涌。英歐談判的下一個時間節點是6月底，按照計劃將會發表英歐共同政治聲明。同時，這也是英國能夠申請延長轉換期的最后時限。(記者 楊月涵)